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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芙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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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芙芙

見多了各種奇怪的高科技以後, 溫祁煙已經不再是沒見識的土包子了,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對方。

溫炙炎應該不會雇傭童工,這小女孩弄不好是個天山童姥。

“咦,他怎麽還活著。”小女孩驚訝地叫著, 轉頭跟男人抱怨, “你知道的, 我最討厭薄荷味。”

銀發男人寵溺地笑笑, 拿出一塊手帕擦拭掉女孩嘴角的糖粒, “知道了,芙芙。”

“叫姐姐!”小女孩瞪了男人一眼,轉頭盯上了溫祁煙, “餵, 你是聾子還是啞巴, 聽不見我跟你打招呼呀?”

溫祁煙冷冷地看著她, 小女孩, 雙馬尾, 蝙蝠, 她就是傷害屠棣的那個人。

“銀十,你看, 她在瞪我呢。”小女孩似乎發現了什麽好玩兒的事兒一般, 嘻嘻地笑著。

銀十慢條斯理地收起手帕, 轉頭看向溫祁煙,一字一句地說, “你的眼睛也不想要了嗎?”

他的眼睛是純白色的,裏面翻滾著濃重的戾氣, 瞳孔瑩瑩泛光,看溫祁煙的眼神就像看什麽死物一樣。

對視不過一秒, 溫祁煙感覺眼睛微微刺痛,她懷疑對方能通過眼神發起攻擊,趕緊挪開了視線,註意力放在精神力感應上。

男A女O,等級都是S,但精神力都很高,應該都實現精神力具象化,等下戰鬥需要防備他們的精神體。

兩個人姿態親密,動作默契,是親姐弟?還是在搞什麽惡趣味。

不管哪種,溫祁煙都覺得惡心。

客觀判斷,以她現在的水平,全身而退沒問題,想要帶著屠棣一起,很難。

可惡,人人都能具象化,為什麽她不能?

難道是因為她不愛吃酸黃瓜嗎?

溫祁煙胡思亂想著,餘光掃著周圍,找尋逃脫的機會。

“哎呀,你總是這麽冷漠,你看都嚇到她了吧。”芙芙甩開男人的手,往前走了兩步,被黑色瞳孔占據的眼睛眨了眨,“聽說你是從貧民窟裏出來的,我從來都沒有去過那種地方,你能給我講講那裏好玩兒嗎?”

淡淡的腥味順著風飄了過來,溫祁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小女孩兒的信息素味道怎麽這麽古怪。

就是那種禽類身上的味道,瞬間勾起了她小時候餵雞的回憶。

她還是第一次在Omega身上聞到這麽接地氣的信息素,臉上的表情有點不受控制。

芙芙停下腳步,眼色陰沈如水,身邊慢慢升騰起薄薄一層黑霧,“我都沒嫌棄你身上的窮酸氣,你居然敢露出那個表情?”

孩童般的聲音霎時變得低啞,像被砂紙磨過,暴露了她真實的年紀,果然是個姐姐。

銀十的情緒更加激動,他似乎見不得任何人對芙芙不敬,他緊咬牙關,腮幫兩側鼓起,就跟塞了倆核桃似的。

溫祁煙:“......”

咱就是一句話都沒說,你們也太能腦補了吧。

銀十勾起嘴角,吹了一聲口哨。

只見白光一閃,一個毛茸茸的生物從他的背後跳出,輕盈落地,朝著溫祁煙的方向疾沖而去,帶起層層雪霧。

幾乎瞬間它就沖到溫祁煙面前,猛然一跳,前爪高高揚起,藍色的瞳孔裏映射出女Alpha的面孔。

遠處傳來倒計時的鐘聲和人群的歡呼聲,絢麗耀眼的煙火沖天而起,照亮附近的每一條街。

是一只雪狐!

溫祁煙微微瞇眼,側身讓開,險險躲開那道鋒利的爪子,衣襟處裂開一個口子,保溫層被破壞,胸口處傳來陣陣涼意,刺激得她精神振奮了幾分。

雪狐的動作極快,轉眼之間,下一次進攻近在眼前。

溫祁煙背著屠棣,雙手騰不出空,只能不停閃躲著,眼睛緊緊盯著雪狐泛著藍光的指尖,她懷疑那上面淬了毒。

又一次擦肩而過之時,只聽刺啦一聲,她的袖子再次被劃開。

溫祁煙迅速轉身,一腳蹬在雪狐的腹部,腳尖輕挑。

雪狐嗷嗷叫著,身子從半空劃過,將將落地之前扭轉過來,迅速地爬到一旁的矮墻上,尾巴高高翹著,呲著牙沖著她哈氣。

溫祁煙驚魂未定地站穩,斜眼看去,小臂留下一道淺淺的紅印,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覺頭有點發昏。

她咬著牙將屠棣甩到肩上,手伸到腰後一摸一拽,手心多了一柄光鉆刀,沿著傷痕輕輕劃開,帶著淡淡黑氣的鮮血流淌出來,落在雪地上時甚至還冒著黑煙。

大爺的,還真有毒。

女A狼狽的樣子似乎取悅了芙芙,她咯咯笑著,“好棒的小狐!”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手心裏多了一個‘小球’,像盤核桃一樣在手裏轉著,另一只手對著雪狐送去一個飛吻,語氣透著說不出的愉悅,“小狐,去把她的眼睛給我挖下一只,正好湊成一對兒。”

銀十的耳尖霎時通紅,略帶羞澀看了芙芙一眼,然後嘴唇微動,對著雪狐的方向不知道說了句什麽。

那狐貍立在圍墻之上,心滿意足地舔著爪子,眼神似人一般狡黠,耳朵輕輕抖了抖,喉嚨發出半低沈的嗚嗚聲。

溫祁煙呆呆地看著那個小球,嘴巴不可控制地慢慢張開。

那是屠棣的眼球!

棕色的眼球在小女孩的手心裏滴溜溜轉個不停,時而被拋起,時而被把玩,配合著她不停歇的笑聲,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溫祁煙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問,“你是變態嗎?”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想象很貧瘠,這世界居然會有這種變態。

“你竟敢口出狂言!”

銀十手指著溫祁煙,指尖微微顫抖,像是氣急了,隱約可以見到空氣中的波動。

“居然這樣說人家,芙芙好傷心。”

小女孩眼裏閃著光,像聽到了不起的讚美一樣,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幾乎咧到耳根。

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她的後背慢慢爬出,蠕動著向四周膨脹擴散,空氣中的腥味也越來越重。

口哨聲再次響起,雪狐的身影化作一道白光,速度比甚至剛才更快,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極寒的信息素,像是冰川,又像是積雪,溫祁煙說不出來,也來不及想。

她忽然轉身,用盡全力朝著停車庫的方向跑去,雪狐跟在她的身後,始終差著一步的距離。

臨近大門的時候,溫祁煙倏地躍起,腳蹬在門框的位置,身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過來,擡起左手,狠狠地將藏在手裏的合金扳手擲出,迎面砸到猝不及防的雪狐身上。

雪狐發出啾一聲,頭被扳手的力度猛然掀起,整個身子翻轉過去,向後面飛出去,喉嚨裏輕輕嗚咽著。

那一瞬間,在溫祁煙的眼裏所有的動作都放慢了,她看到銀十面露驚詫,額角冒汗,嘴角滲出血跡。

芙芙的笑容消失不見,全黑的瞳孔裏翻滾著怒意,她擡手接住昏迷的雪狐,身後的黑影幾乎接近實質化。

黑影慢慢變成鳥的形狀,相比小女孩的身體,她的精神體大得誇張,目測得有五六米。

溫祁煙的身子斜斜飛進了停車庫,落地的瞬間左膝稍彎,右腿蹬直,鞋底在地上劇烈摩擦掀起一片灰塵,左手直接按上大門內側的關閉鍵。

她透過門縫與芙芙來了一個深情對視,一個沒忍住,臉上露出了肆意的笑容。

怎麽樣,姐的速度很快吧。

大門絲滑地關上,她聽到合金扳手轟然砸到合金大門上的聲音。

門體微微凹陷,扳手估計也不好受。

嘶,還真是兩敗俱傷。

溫祁煙左右看看,一腳踹開值班室的門,把屠棣放在床上。

剛剛又是跑又是跳的,也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

溫祁煙擦了一把汗,視線落在屠棣的臉上,他閉著眼,胸口微微起伏,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沈睡,總之看起來挺安詳的。

她擰開頭燈,扒開屠棣的衣服,胸口處有一個青色的腳印,用手比了比,最起碼有43碼,估計就是那個銀毛留下的。

至於肩膀上那兩個觸目驚心的血洞,應該是鳥爪抓出來的,傷口雖然結了血痂,但周圍的皮肉隱隱發黑。

溫祁煙嘆了一口氣,拿出光鉆刀,一點點剜去那些黑肉。

劇烈的疼痛下,屠棣悶哼了一聲,身體瘋狂地亂扭。

溫祁煙眼疾手快,把手套脫下來塞進他的嘴裏,順手捏了一把他的動脈,直接把人弄暈。

沒辦法,她也不是專業醫生,做到這一步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她都有點佩服自己,以前殺個雞都不敢的人,現在挖起人.肉來倒是很熟練。

兩個S聯手欺負一個A+,這對變態還真是不講武德。

最後一點碎肉掉在地板上之後,溫祁煙給屠棣打了最後一支細胞修覆劑,看光腦才過去不到三分鐘。

屠棣出了一身冷汗,身子開始止不住地發抖。

溫祁煙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蓋在屠棣身上,調高值班室的溫度,出去尋找合適的載具把屠棣藏起來。

這種公共停車庫的外殼不會很結實,他們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闖進來了。

還算有點運氣,溫祁煙停在二層的一輛水陸兩用房車面前,滿意地點點頭。

這種車的配置都很齊全,食物藥品水源,是居家旅行逃生跑路的最佳選擇,官網價格近三百萬星元。

溫祁煙退後兩步,疾沖用力,一腳踹開了窗戶,順勢翻了進去,從裏面把車門打開,走了一圈。

“有人嗎?沒人的話我們借用一下咯。”

不問自用視為偷,問完之後溫祁煙心裏舒服多了,翻出幾千星元放在駕駛員的座位上,算作租金了。

把屠棣轉移過來的時候,溫祁煙心想,今晚所有的賠償應該都由溫家出才對,回去她就記賬,早晚有一天要回來。

大門處傳來劇烈的撞擊聲,時間不多了,溫祁煙把屠棣安置好,貼上信息素抑制貼,還順便幫他換了一件上衣。

然後才披上自己的衣服,從二層跳了下去,落地的瞬間,她的手扶上後腰武器帶上,一個滾翻躲進了角落裏。

砰的一聲,被毆打到變形的大門轟然倒地,月光順著門口流淌進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手拉著手緩緩出現,他們走進來以後,屋裏忽然黑了,下一秒,一個龐大的黑影籠罩住門口的黑洞,它的翅膀扇動著,帶來刺骨的寒風。

那是一只蝙蝠,黑色眼球緩慢轉動著,約五米長的翅膀全部展開,上面布滿了猙獰的尖刺。

男人壓抑地咳嗽了兩聲,冰川信息素與之前相比微弱了不少。

“你是第一個讓我這麽生氣的人。”

芙芙低啞的聲音響起,她似乎已經懶得繼續偽裝,語氣陰冷平淡,“你應該感到榮幸,能讓我親自出手的人不多。”

溫祁煙脊背繃緊,握緊手中的電磁光刀,逐漸放慢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對方是精神力高手,這種方法最多也就拖延十幾秒,不過也足夠了。

溫祁煙無聲地沖了出去,磕了房車主人兩支營養液以後,此時她的身體充滿了力量,健壯的大腿交替踏向地面,一個呼吸便將距離拉近到一米之內,淡淡的腥氣縈繞在她的身邊。

銀十眼睛猛然瞪大,從身側抽出一柄短劍,試圖擋在芙芙的面前。

精神體受傷對本體的傷害很大,或許他很強,但現在他的動作在溫祁煙的眼裏很慢。

溫祁煙猛然跳起,手指撥動電磁光刀的開關,電流環繞的刀刃對準芙芙的頭頂劈下去,這一刀她幾乎用了十成的力氣。

強烈的紅光下,芙芙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懼,烏黑的眼球映射出女Alpha狠厲的表情。

刀刃即將貼上頭皮的時候,芙芙忽然彎了彎眼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翅膀與激光刀重重撞在一起,霎時火花四濺,幾根尖刺不堪高溫切割,劈了啪啦地掉落在地上。

腥風狂作迷人眼,溫祁煙不禁退了一步。

黑蝙蝠張開翅膀在芙芙面前做成一個防護罩。

與此同時,銀十的短劍已經襲到她的眼前。

溫祁煙反手揮刀,格擋住這一劍,銀十的眼中幾乎冒出火,兩個人纏鬥在一起。

刀來劍往,拳拳到肉,從一樓打到二樓,又從平臺之上一起翻滾而下。

昏暗之中,兩個Alpha打作一團,一個小女孩領著一只大蝙蝠在圍觀。

溫祁煙不合時宜地想到,如果有人這個時候來取車,看到這一屋子牛鬼蛇神,一定會被嚇死。

黑蝙蝠的翅膀稍微分開了一點,露出了芙芙慘白的小臉,“你這個Alpha怎麽回事,居然對一個嬌弱的Omega這麽兇殘!”

溫祁煙:“......”

“少來道德綁架,你這個Omega對Alpha下手的時候,也沒有溫柔。”

芙芙讚同地笑了:“說的也是,不過可惜,你那個死狗一樣的隊友,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他見到我的第一反應居然問我是不是迷路了,還真是個絕世傻瓜。”

確實是個傻瓜,溫祁煙甚至可以想象到屠棣當時的表情,他一直就是個老好人,誰給他好臉色,他都會搖著大尾巴。

但是她的狗,只有她能罵。

溫祁煙瞇著眼睛,一腳踹在銀十的肩膀上,借力攀上了二樓的欄桿。

“善良憨厚不是他的錯,心狠手辣是你該死。”

“是嗎?”芙芙嘻嘻笑著,又忽然頓住,“那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她那一腳踢得很重,銀十的嘴角慢慢滲出血跡,可他卻站在原地,眼神呆滯。

空氣中似乎一股無形的精神力波動鋪陳開來。

溫祁煙也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力,昏暗的建築裏出現了許多細小的光點。

她‘看到’了一張大網,細細的絲線沿著黑蝙蝠的翅膀蔓延而出,每一根線頭都搭在銀十的脊背上,深深紮進他的血肉之中。

銀十閉著眼,眼球拼命亂轉,臉上的肌肉不停抽搐著,雙手青筋暴露,用力抓著衣擺,指甲估計陷到了肉裏,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下來。

溫祁煙猛然睜開眼睛,呼吸急促了幾分,大腦有點發脹的疼,回想起剛剛看到的畫面,眉心重重一跳。

她有點分不清對方是在犯病還是要表演木偶劇。

那魔女的近戰能力幾乎為零,所以銀毛才寸步不離的保護她,哪怕受傷也不能離開。

但她最大的倚仗應該還是那只蝙蝠。

溫祁煙手腕一晃,指縫之間多了一排銀色的鋼針,針尖處隱隱流淌著黑光。

她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鋼針,瞄準黑蝙蝠的翅膀,用力甩了出去。

鋼針接二連三地飛出,嗡鳴聲連綿不絕。

這可是她拜托基地的武器專家特別制作的,每一根鋼針出場之前都浸泡在高強度迷藥裏,威力足以放倒一頭大象。

芙芙的全部心力都用來操控黑蝙蝠,哪怕註意到了溫祁煙那邊的動靜,也來不及閃躲,噗呲幾聲,鋼針盡數穿進那對黑色的翅膀裏,最後卡在了骨膜中間。

溫祁煙:“......”也行吧,反正她盡全力了,現在就等藥效發作了。

她再次用精神力看去,原本已經接近成型的大網此時破碎不堪,一半掛在黑色翅膀上,一半掛在銀十的脊背上。

黑蝙蝠痛苦地昂起頭,受傷的地方黑血沿著羽毛汩汩留下,落在地上滋啦作響,很快,地磚被灼出一道溝壑,並且逐漸加深。

那張毛茸茸的尖嘴高頻率地開合著,溫祁煙猜它在嚎叫,或者在罵人。

可惜波段不同,人類聽不到。

過了幾秒,它的身影慢慢變淡,消失在黑暗之中。

溫祁煙遺憾地將視線轉到小魔女的臉上,精神體與主人的意識海相連,只見她彎下了腰,雙手死死抱著頭,看不清楚神色,顫抖的肩膀和尖銳的慘叫補足了溫祁煙心中的遺憾。

銀十單手撐著跪在地上,芙芙的慘叫讓他的精神受到劇烈刺激,瞳孔深處隱隱透出紅光,臉頰脖頸處的青筋根根暴起,喉嚨裏傳來低沈的嘶吼。

短短幾秒,冰川信息素一改頹勢磅礴而出,帶著戰意沖到溫祁煙的面前,在她周圍瘋狂地叫囂著。

溫祁煙大笑著跳落在平臺之上,寒鐵信息素以爆裂的姿態瘋狂溢出,反撲著冰川信息素,強勢地席卷整個車庫。

不用擔心魔女的偷襲,她的心裏輕松了許多,而且憋屈了這麽久,也該輪到她痛快一下了。

“你不是A+級!”銀十似乎恢覆了神智,咬著牙起身,威壓之下他的骨骼咯咯作響,紅白混雜的瞳孔翻卷著覆雜難辨的情緒,一動不動地看著溫祁煙,第一次將她作為對手正視。

溫祁煙註意到銀毛頭部周圍的空氣隱隱波動,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油然而生,她閉上眼,赫然看見絲絲縷縷的精神力正從他的眼睛鉆出來,像章魚的觸角在她的頭頂揮舞扭動著,似乎在尋找從哪兒入口比較好。

竟然想通過精神力進入她的大腦?

也太不禮貌了吧,溫祁煙凝神靜氣,迅速開啟精神力屏障,阻隔了對方的窺視。

第一次見到這招還是在9號身上,後來她軟磨硬泡跟飛婭學會了,確實好用。

她隨手挽了一個刀花,從二樓飛躍而下。

刀與劍猛然相撞,又迅速分開,他們以人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廝殺在一起,刀光劍影之間迸發出來的熱量幾乎將周圍的空氣燒幹。

短短一分鐘,便過了上百招,銀十手裏的劍越來越快,劍劍都對著溫祁煙的眼睛戳,看起來很想完成挖眼睛的任務。

對此溫祁煙表示強烈拒絕,短劍與刀刃激烈碰撞,火花在他們之間頻頻爆閃,連帶著影響到車庫裏的電路,天花板上的光源忽明忽暗。

劈砍,橫掃,踢腿,她在戰鬥中逐漸找到了自己的節奏,動作愈發流暢起來。

而銀十兩次受傷,早已是強弩之末,動作漸漸遲鈍。

砰!

她一拳砸到銀十的胸口,男人的身體高高飛起,重重地落在值班室的房頂,覆合板搭建的簡易小屋轟然倒塌。

溫祁煙直起腰,垂眸看向廢墟中的男人,“這一拳報那一腳之仇。”

銀十翻著白眼,氣若游絲,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銀色的護甲衣上血跡斑斑,此刻很難分出他和流浪漢的區別。

只剩下最後一個麻煩,溫祁煙剛想轉身,意識到不對。

她的眼睛註視著虛空,那裏泛起片片漣漪,當主人命懸一線之時,精神體有概率自主脫離意識海保護主人,甚至實現反殺。

但那是很罕見的,大多數時候,本體和精神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銀毛不會那麽好運吧?

頃刻之間,雪狐透明的身影漸漸凝實,它頭頂還染著血跡,看到主人的慘狀,憤怒地嗷叫著。

?!

電磁光刀的能源已經耗盡,溫祁煙索性將它丟掉一邊,拿出那柄光鉆刀。

雖然只有水果刀大小,卻是她最順手的。

眨眼之間,雪狐已經飛至她的頭頂,冰藍的眼眸裏滿是恨意,鋒利的毒爪閃著冷光,對準了她的眼球。

溫祁煙下意識仰頭躲開,光鉆刀用力向頭頂的方向刺去。

她聽到一聲得意的吱吱,涼意陡然而生,那雪狐竟然在半空中生生調轉了方向,任由皮開肉綻,足尖點在刀尖一躍而起,靈活的身影沿著鏈輪而上,消失在二樓深處。

嗆人的薄荷味信息素瞬間從二層深處逸散飄開,隨之而來的是洶湧的血腥氣。

“屠棣!”

溫祁煙拼命地向樓上跑去,令人戰栗的恐懼沿著她的脊背直沖而上。

不會的,他不會有事,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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